Digital Nomadism: freedom, responsibility and the neoliberal order

数字游牧：自由、责任与新自由主义秩序

简介：本文是对Fabiola Mancinelli2020年4月发表于 Information Technology & Tourism 的论文 Digital nomads: freedom, responsibility and the neoliberal order 的导读。该论文在生活方式流动性和个性化理论的理论视角下，采取民族志和网络民族志研究，对现有的数字游牧民的研究进行了人类学的实证补充。

导读目录

研究概述
理论介绍
研究方法与过程
研究结果
总结与展望

1. 研究概述

数字游牧民是指利用便携式计算技术和广泛的互联网接入，可以在任何地点远程工作，并利用这种自由探索世界的个人。他们的愿望是将旅游、休闲和职业活动融合在一起，打造一种基于远程工作、全球旅行和多住宅实践的独特生活方式。

本篇论文在生活方式流动性和个性化的理论视角下，采取民族志和网络民族志的研究方法，一方面，将数字游牧民对流动性的社会文化想象与他们用来维持其持续流动性的特定经济策略进行了对比，包括地理套利和网络资本的商品化。另一方面，该论文提供了新的人种学证据，说明数字游牧民利用特权来应对资本主义体系的全球不平等。作者认为，数字游牧不是对系统的挑战，而是对新自由主义秩序的机会主义适应。

2. 理论介绍

2.1 生活方式流动性 Lifestyle Mobility

Scott Cohen 、Tara Duncan 、Maria Thulemark 在2013年8月构建了“生活方式流动性”概念。生活方式可看作是构成“一个社会身份的基础”的实践，我们被鼓励利用“生活方式”来构建身份感。所谓流动性既是熟悉的，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流动性取决于获得促进跨境和跨文化流动的经济条件、权力、技术和网络。“生活方式流动性”是研究介于旅游和移民之间的自愿、持续旅行的一个理论透镜。

2.2 个性化理论 Individualization

“个性化”是Ulrich Beck和Anthony Giddens提出的概念。它描述的是社会变革的日益迅速性和更大的不确定性，迫使个人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决定在日常生活中做出哪些选择，以及他们必须对这些选择的后果承担更大的个人责任。向后现代化的转变也意味着更多的社会不稳定和不确定性——职业生涯持续的时间更短、人际关系更有可能破裂等。因此，与其说是后现代社会为我们提供了自由的机会，不如说我们被迫做出数百个甚至数千个选择。

3. 研究方法与过程

本研究将民族志与网络民族志研究相结合。民族志方面，作者2017年在泰国清迈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实地考察。作者熟悉了当地社区的组织，参加了各种活动，并写了实地工作日记，收集了社交动态、工作场所描述和随意交谈片段的笔记。还进行了21次半结构化面试。网络民族志方面，作者通过滚雪球抽样法招募志愿者，录制了13个半结构化的视频电话采访。作者定期查阅并保存脸书上关于相关话题的对话，并对它们进行编码以供分析。作者还对数字游牧民写的播客、在线文章和个人博客进行了内容分析。

4.研究结果

研究参与者主要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除1人外都有大学学位。参与者都可被视为中产阶级。数字游民的流动有着先决条件——原籍国的高生活水平、较高的教育水平、有利的签证制度、远程工作带来的自由。

作者将在泰国清迈的研究参与者分为两类：职业生涯中期组（32-49岁）和职业生涯早期组（35岁以下）。前者多与伴侣和子女（或只和子女）一起旅行，选择流动的动机是寻求更好的生活-工作平衡、对旅行的偏好，以及对传统生活模式及其积累模式的批判。后者多是在自由、职业成就和渴望探索的激励下开始数字游牧。

4.1 流动性与身份

“自由选择”是数字游民区别于其他其他流动工作者的一个特点。就数字游民而言，流动更多地与对意义的追求有关，而不是与经济或政治因素有关——这将数字游民与其他其他流动工作者区分开。“美好生活”是激发数字游民的流动性的一个普遍愿望，具体可表述为更好的工作/生活平衡，或逃离高生活成本、消费主义或不安全的生活条件，以及对于所处国家或地区制度的不满或批判态度。

流动性将数字游民置于生活的中心。工作场所的自由和灵活的时间管理，一方面使数字游民得以摆脱“久坐”的工作模式，他们可以不再遵循常规的生活方式——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获取物质和社会地位上的积累。另一方面，面对高度移动所带来的维护财务安全的挑战，数字游民需要利用创业技能，如自我负责、适应新情况的能力、冒险能力和生产能力来“经营”自己的数字游牧生活。换个角度看，这是数字游民寻找新身份和探索自我的有效催化剂，他们踏出自己的舒适圈，打破了原有固定的身份。

4.2 地理套利与新责任

地理套利的基本定义是利用不同的地理位置之间的成本差异，在更强劲的经济地区中赚取强势货币，并在生活消费成本较低的地区支出较弱的货币。数字游民常采用“地理套利”这种机会主义策略。数字游民一般通过网络平台接单。其中有的人有固定的客户，而有的则类似“个体创业者”，代表的数字职业有编程、数字营销、在线教学、翻译、在线销售和行政管理，特点都是远程工作、依靠网络、工作地点与生活地点的分离。

不过数字游民同样面对着新的责任和挑战——子女教育、医疗保健和退休规划方面的责任，被迫处理通常由国家处理（至少部分由国家处理）的需求；对生产力的持续关注和对经济安全的需求，也使得旅行、工作和休闲的平衡成为一个需要他们用心管理的复杂等式。

4.3 个人故事的商品化（自我品牌与网络资本）

寻找由志同道合的人组成的世界性社区，也是本研究参与者开启全球移动模式的一个导向因素。同时，由于数字游民职业和个人领域的模糊，以及增加收入流的需要，他们的个人传记变成了潜在的商品。数字游民“与那些不一定亲近的人产生和维持社会关系，还从而产生情感、经济和实际利益”，实现路径有自助出版、联盟营销和活动策划。其中一些参与者是公众人物，他们还利用社交媒体将他们的游牧生活经历货币化，创建播客或领导静修。

简言之，“数字游牧”的愿望引发了一个教授生活方式的服务和体验市场，有时会引来虚假专家和即兴大师发声，以及针对新来者的多层次营销计划。参与者也利用社交媒体营销他们的服务，创造新的商业机会。

5.总结与展望

本文作者对数字游民的人类学研究做出了实证贡献，将数字游牧民对流动性的社会文化想象与维护他们自由精神所必需的一系列新责任进行了对比。数字游民的流动实践有助于更广泛地理解当代旅行、休闲和工作之间的相互联系。

关于数字游牧的人类学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我们也需要提出新的问题。在经济层面，需要评估数字游牧对未来工作和全球劳动分工的影响，还可以探索数字游牧和创造新的价值秩序之间的联系。在社会层面，生活方式流动性中的权力不对称值得进一步研究，未来的研究可以采用社会阶层的观点，并进一步探讨“谁”能够选择生活方式流动性的问题。

信息可视化图(infographic)

Comments

一．整体

课程安排有充分的自由度，FREEZhao老师认真负责。
老师在上课时幽默风趣、学识渊博但又和蔼可亲。
在课堂和课下的交流中，我感受到师生之间的对话是平等的。
面对一个全新的知识领域，我们的知识面得到拓宽，有了探索和试错的宝贵机会。

二．实践层面

首先是基本了解了学术研究的大致框架，同时结合老师的讲解和相关入门书籍，我对学术研究有了基本的认识。二是我们阅读的论文是全英的，坚持把原文啃下来后，英语阅读的能力有一定提升。三是在写作上，我们不仅看论文，在自己去写了之后，思考的能力也有提升——清晰简明地把事情讲清楚的意识，同时也注意到整体的叙述逻辑需要设计（每一章节的顺序和内容的安排）。

三．思维层面

我想学习更多是锻炼一个人自学的能力和持续学习的态度。学习能力具体为对信息的收集、整理、分析和概括，以及最后的表达/呈现。在不同课程中掌握到的学习方法是通用的。这门课有了新的尝试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激励，勇敢多做尝试，不要怕错。老师在课程末尾给我们讲解的GAFA四象限也很有启发性，非常良心和用心。

老师身上保持着求知的一种真诚和自信——好学且善于自我反省和自我批评。向老师学习，在寻找问题答案的路上寻找确定性。

原文

Mancinelli, F. (2020). Digital nomads: freedom, responsibility and the neoliberal order.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mp; Tourism, 22(3), 417–437. https://doi.org/10.1007/s40558-020-00174-2